从语义角度看英语含蓄否定句及其翻译

　　摘要：含蓄否定是英语中最常见的语言现象之一。本文从语义，语法，修辞和语用四个角度对英语含蓄否定句进行分类，提出汉译时应注意的问题和一些具体的翻译方法。
　　关键词：含蓄否定；语义；修辞；语用；翻译技巧
　　1.引语
　　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有其肯定形式和否定形式以实现恰当的交际。否定是英语中使用较为广泛的而又比较灵活的一种语言现象，其形式多种多样，表达否定概念的词汇和方式也比较丰富。“在语言学中否定是所有语言结构层面共有的特点之一，它属于肯定/否定这一由对立成分构成的大范畴。其中初始的、无标记的成分是肯定范畴,而否定是有标记的范畴”（钱琴2002）。研究语言中的否定可以从形式上的否定和意义上的否定两个层面进行。语言结构形式上否定是指它含有否定词。英语中的否定词通常可以分为完全否定词（如not,no,none等），半否定词（如neither,nor等）和附加否定词（如hardly,rarely,little等）三类。而语言意义上的否定意义是从语言的深层结构角度确定的。形式上的否定不一定会对应意义上的否定，正如表层结构不一定对应于深层结构一样，所以意义上表示否定的语言结构在形式上可能是否定的，也可能是肯定的。我们一般就称前者为否定句，而像后者这样尽管在形式上没有“实际否定词”和“否定词缀”等，但其语义却是否定的，这种寓否定语义的肯定结构，被称为含蓄否定句或暗含否定句（impliednegativesentences）。“隐含否定作为一种语言技巧,在交际过程中也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表达说话者的意图”（何春燕2002）。
　　2.英语含蓄否定句的表达方式
　　英语含蓄否定句作为英语否定的一种特殊表达方式带有较大的隐蔽性，常常隐含于一些带有条件句、感叹句或讽刺性的语言中，与直接否定句相比，其语气更强或更委婉，同时涉及许多习惯用法，并与英语民族的文化特征关系密切相关。英国人常以其含蓄、谨慎、幽默的性格及其传统的绅士风度而闻名于世，而其委婉、含蓄的语言表达方式也体现了英语民族的这一语言特征。本文就含蓄否定句采用何种手段（devices）实现意义上的否定进行分类，把含蓄否定句分为四类：1）通过语义手段实现的含蓄否定句；2)通过语法手段实现的含蓄否定句；3)通过修辞手段实现的含蓄否定句；4)通过语用手段实现的含蓄否定句。通过翻译实例指出汉译是应注意的问题。
　　2.1语义手段（semanticdevices）
　　暗含否定意义的词或短语按词性可包含名词、动词、形容词、介词及其构成的短语。由于汉语缺乏这方面的词汇短语，在翻译成汉语是通常需要把暗含的否定意义用否定词（如：不，没有等）体现出来。
　　例1）Japanisthelastcountrytoinventradar,butEngland.
　　译文：发明雷达的国家决不是日本，而是英国。
　　例2）Peopleofhisagearepastworking.
　　译文：大多数像他这样年纪的人都不能工作了。
　　英语中暗含否定意义的句型搭配众多，常见的有：too…to(for),wouldrather/sooner…than,wouldassoon…as,since…,itis…that等等。例如：too常和后面的形容词或副词结合起来表示否定的原因，不定式或介词的宾语表示否定的内容，常译作“太…以至于不…”,或“过于…以至于不…”等。
　　例3）ButIwasflatteredandtooyoungtohavelearnedtosaynotoawoman.
　　译文：但当时我觉得挺荣幸，而且年纪轻，还没有学会对女人说“不”字。
　　2.2语法手段(grammaticaldevices)
　　句子按其形式可分为四种类型：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和感叹句，英语中可充分利用各种句子类型来实现否定意义。对于这样的句子，在弄清楚否定意义后，可采用意译的办法灵活处理，不一定非得译成汉语中相应的句子类型。
　　例4）Itappealsincreasinglytotheeye.Butwhoeatswitheyes?
　　该例句摘自Sciencehasspoiledmysupper一文。文中作者批评了食品工业过于重视食物的方便和外部包装，而忽视了最重要的方面—营养。文中一转折词but确定了第二句的否定意义，因而这句话可译为：它们（食品）外形上越来越好看了，但没有人用眼睛吃饭！
　　运用比较级和最高级是英语表达含蓄否定的一种特有方式，如morethan…,more…than…,better…than…,better(…)thanto…,thelast,theleast等等。英语用比较级、最高级表达否定意义的句子译成汉语，有许多并不译成比较形式，而是直截了当地将比较以后得出的结论陈述出来。
　　例5）Thebeautyofthiscityismorethanwordscandescribe.
　　Morethan本意为“notonly”，可以作“不仅仅”，“不”，“十分”等讲，在本句中具有否定含义，可译为：这座城市之美不是语言所能描绘的。
　　英语中的虚拟语气主要是通过情态动词和含有虚拟意味的其它动词、短语或句型来表达的，其中一个重要用途就是：它们的肯定形式可以表示一种含蓄的否定意义。汉语动词没有语气范畴，但可以通过加词和灵活运用各种句型把原文中的含蓄否定意义烘托出来。有些虚拟语气句子本身不表否定，但是其言外之意是一种委婉的“不以为然”、“自责”、“自省”，因而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视为表达了某种否定。
　　例6）Ishouldhaveseenyouifyouhadbeenatthemeeting.
　　译文：要是你当时参加会议的话，我应该看到你的。（实际上，我没有看到你）。
　　2.3修辞手段（rhetoricaldevices）
　　修辞是任何语言都具有的一种现象，它运用各种表现方式修饰文字词句，使语言表现得准确、鲜明而生动有力。在英语中，运用反语、象征、暗喻、隐喻、诅咒及夸张等修辞手段可以恰当地烘托出语义上的含蓄否定。翻译这类含蓄否定句时，除注意语义上的忠实准确外，还要求风格上的一致，运用简练生动的汉语词汇表现出英文原文修辞的特点。
　　例7）HewillcomebackatlatterLammas.
　　这句话利用了象征的修辞手段来表现抽象意义。指英国旧时8月1日的收获节，一年只有一次，latterLammas的字面意思是“第二个收获节”，因而是个不存在的日子，用来象征“永远不会”的意思。因此汉译为：他永远不会归来了。
　　2.4语用手段(pragmaticdevices)
　　语用学作为语言学研究的一个分支领域，已成为语言研究的重要侧面和不可或缺的出发点。格赖斯(Grice，1975)提出的“合作原则”及其四个会话准则的主要目的在于解释和推导会话隐含。遵守会话准则引发的是常规含义，而违反会话准则产生的则是会话隐含。对两种含义中任何一种的否定都可构成语用否定。英语中，尤其在口语会话中，出于合作礼貌原则，以语用手段实现含蓄否定非常普遍，例如：
　　例8）A:Say,howaboutgoingwithmetothedanceSaturdaynight?
　　B:I’llsureitwouldbegreatfun,butIhaveatoughexamnextweek.
　　上例中，A邀请B去周六的舞会，B不想去，但B没有直接拒绝，先是缓冲一下，然后提出一个事实：下周有一个很难的测验。该语境表达的意思是B需要花时间准备，因而没有时间参加舞会。最终实现了得体否定。
　　3.英语含蓄否定句的翻译技巧
　　翻译是“从语义到语体,在接受语中用切近的自然对等与再现源语信息”(NidaandTiber1982:12)。在翻译含蓄否定句时，译者应把握英汉语言的差异，透过表层形式深入到深层结构识别其“绵里藏针”的含蓄的语义，以获得正确的理解，然后才能进行“由表及里”的汉译。
　　由于英汉语言的迥异，对某些含蓄深蕴的词义，译文要尽可能入于语境，才能传形传神，才能既准确又优美。含蓄否定句形式上是肯定的，而意义上却是否定的，要想把内涵的否定意义表达出来，译者在翻译时一般要通过视角转换，采取正说反译法来译，即原文从正面表达，译文从反面表达。这样才能使译文跳出原文的框框，再现原文的含蓄意义，使译文更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翻译英语含蓄否定结构时，通常可采用下列几种具体的翻译技巧：
　　3.1直接正说反译
　　直接反译是指译者在翻译含蓄否定结构时，在保持原文意思的情况下，变换表达角度，直接把词面意义从正面表达改为反面表达。
　　例9）Tobevainofone’srankorplaceistoshowthatoneisbelowit.
　　译文：凡因自己的地位而觉得了不起的人，就表明他不配有这样的地位。
　　原文的below如译为“在下面”或“低于”，译文就不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现从反面着笔译为“不配”，与前一句相呼应，语气更为有力。
　　3.2意译蕴含义
　　由于英语含蓄否定结构的形式多样，译者必须从原词的内在含义出发，结合语境和译入语表达习惯，在译文中对某些词语作一定的语义调整，译出其含义。一个词用于特定的上下文中往往与上下文所给予的某种含蓄意义有关。有一句俗语“nocontext，notext”也强调了语境的重要性。某些句子必须引申才能使译文达到既忠实又通顺的目的。如:
　　例10）Ifhelovedwithallthepowersofhisbeing，hecouldn’tloveasmuchineightyearsasIcouldinaday.AndCatherinehasaheartasdeepasIhave;theseacouldbeasreadilycontainedinthathorse-trough,asheraffectionbemonopolizedbyhim.
　　译文：即使他竭尽瘦弱的身体全力爱她八年，也不可能有我爱她一天那么多。凯瑟琳的感情和我的一样深厚；就像马槽容纳不了整个海洋一样，他也独占不了她的全部情爱。
　　这是英国小说《呼啸山庄》里的男主人公希斯克利夫的一段话，这里的he指埃德加（凯瑟琳的丈夫）。这一小段话里面就含有三个“as…as”结构。希斯克利夫讽刺埃德加身体虚弱，爱凯瑟琳不如他爱她那么强烈，那么前两个“as…as…”结构都表示“和……一样”的意思。而第三个“as…as…”结构就明显不同了。希斯克利夫用马槽容纳不了大海这个事实，强烈说明埃德加也不可能独占凯瑟琳的全部爱情，凯瑟琳内心仍然爱着希斯克利夫，那么，翻译时就需要把第三个“as…as…”结构中蕴含的否定意义引申出来，挖掘出这句话里的表层形式与深层结构之间的关系。
　　3.3增译
　　增译指根据英汉两种语言不同的思维方式、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在翻译时增添一些词、短句或句子，以便更准确地表达出原文所包含的意义。原文中有些词、词组或句子，如果照字面译无法把意思表达清楚完整或者不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这时候就必须根据语境运用增词法才能充分在先原文的内容。例如：
　　例11）ForallIknow,shewasmurderedbyarascal.
　　译文：据我所知，她被一个流氓杀害了，但未必是事实。
　　For(限于范围内)与AllIknow搭配产生反面意义，在意义上多了一层转折，蕴含否定含义，故用增词法译出“未必是事实”
　　3.4分译
　　分译是把原文中较长的句子成分或不易安排的句子成分拆分开来译。由于英汉两种语言的句子结构、修辞手段和表达习惯不同，翻译时如果一味追求形式对等则可能出现表达层次不清或语气不畅等问题，因此，在翻译含蓄否定句时为了充分再现原文内容中的含蓄意义，可以对原文的句子结构作适当改变。
　　例12）Thetreesstoppedthesunfromhittingthewaterwhichcamefromthebigrocks.
　　译文：树木遮住了太阳，阳光照不到巨石间流出的泉水。
　　上例中的thesun既是stop的宾语，又是后半句的主题。译者根据原文语言结构的这一特点，选择sun的两种词义“太阳”和“阳光”，把“stop…from…”这个蕴含否定意义的动词短语分开译，把“stopthesunfromhitting…”分译成“遮住了太阳”和“阳光照不到”，这样就打破了原文的句子结构，把原文的意思清楚明白地表达出来了。如果照原样直译成“树林遮住了太阳不能照到巨石间流出的泉水”，这样照译出来的译文很别扭，读来非常拗口。
　　总之，隐含否定表达体现了英语语言的丰富性、生动性和模糊性。本文通过分析英语含蓄否定句的概念及表达方式，提出了翻译含蓄否定句的几种常用的方法。学习者可以根据语句的使用语境和说话者的意图灵活使用翻译技巧，透过表层语言现象探究深层含义，使译文真正达到信达两全、形神兼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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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da,E.A.&Taber,C.R.TheTheoryandPracticeofTranslation.Leiden:E.J.Brill.198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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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剑威.英语含蓄否定的表达及翻译[J]韶关学院学报2004（4）：104-107
　　钱琴.隐含否定的表达方法及其语用分析[J]外语研究，2002（1）: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