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盐古道和江南古道(施宜、施巴、施鹤、施黔古官(驿)道)是古代川鄂、巴楚的交通、经济、文化命脉,也是恩施州最重要的文化线路。由于现代交通体系的完善,这些文化线路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喧嚣,但几千年间沉淀于这些线路上的民族文化却仍旧以物质的或非物质的形态存活在一些现代交通闭塞的古村落(镇)之中,因此,对于恩施州古代文化线路的梳理以及文化线路遗产的保护,对恩施州许多白云深处的古老村寨、场圩、集镇的研究,就成为我们研究恩施州古老民族民间文化最有效的途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学术价值。
一、恩施州古代文化线路及交通概况
文化线路是指拥有特殊文化资源结合的线形区域内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族群。恩施州境内自古形成的陆上交通有两条重要的文化线路。一是商周时期即已形成并延续至民国年间的巴盐古道;二是江南古道(即晚清、民国时期的古官、驿道,人行大道,主要有施宜大道、施巴大道、施鹤大道、施黔大道等)。
(一)巴盐古道文化线路
巴盐古道起于今重庆境内的巫山县大溪镇和石柱县西坨镇,北线的重要通道一是大宁经三峡古栈道、巴房古道达于巴东县,再经信陵镇、罗平镇、沿渡河镇抵达兴山、房县、秭归、宜昌,并贯通江汉平原;二是大宁经奉节,从石乳关抵达建始县,然后经建始花坪、景阳、官店至鹤峰进入湖南。南线重要的通道是从长江边的西沱镇(或郁山镇)出发,经方斗山,王家坝、青龙场,过石家坝场至恩施、利川、咸丰、来凤,由陆路或水路通达湘西和洞庭湖一带,有“长江千里古盐道”之称,史书上称为“官盐大道”,也被历史学者称为“中国内陆最重要的文化沉积带”。这条盐文化线路在恩施州形成了一大批名镇和古村落。如巴东县的罗坪、沿渡河、东壤口,建始的三里坝、花坪、景阳、官店,恩施的杉木坝、太阳河,宣恩庆阳街、沙道沟,利川李子坳、谋道,咸丰清坪、活龙、十字路,鹤峰县中营、五里坪、白果坪等。
(二)江南古道文化线路
江南古道起于宜昌点军姜诗溪,至利川市谋道苏拉口进入渝东,全长约500公里。具体路线是从点军出发,经高家堰沿丹水而上至贺家坪、榔坪河、关口垭、界碑岭进入巴东野三关古镇,再从野三关镇大龙垭至野三河,经建始县高店子、红岩镇,恩施市崔家坝、罗针田,越过石板岭到达利川团堡,进入利川盆地,经石坝镇后翻过齐岳山麓至古镇谋道,往北沿磨刀溪经苏拉口后进入重庆市万州界。
(三)恩施州古代交通概况
1、民国前的巴盐古道
民国以前,恩施州境内的主要巴盐古道计有7条。咸丰—西界沱线;利川—云阳线;咸丰—郁山镇线;恩施—巫山大溪口线;建始—巫山大溪口线;巴东—巫山培石镇线。巴东沿渡河—巫山线。
2、民国前的人行大道
恩施州境内在民国前沿江南古道而形成了12条入境大道,包括施宜大道、施万大道、施巴大道、峡江大道、施夔大道、施鹤大道、施黔大道、川湘大道、施夔大道、巴房大道,来鹤大道等。
二、恩施州古代村落(镇)概况
恩施州古代村落(镇)的形成主要有三种情况,一是在古代盐道、官(驿)道、人行大道等交通要冲自然形成的驿站和场集,这些地方有的演变成现代城市,有的成为乡镇中心,也有很多被现代交通边缘化后成为村落;二是南四县的土司王府改土归流后演变成自然村落;三是自古形成的土家族传统聚落以及明清时期因军屯或其他原因移居恩施的移民聚落。
晚清时期,恩施乡间集镇已形成格局。清道光十七年(1837)恩施6县有集场147个,其中恩施50个,宣恩3个,来凤10个,咸丰27个,利川43个,建始15个。民国二十七年,恩施8县集镇188个,其中150户以上的有花坪、百福司、汪营、野三关、三里镇等5个。100户以上的有向家村,七里坪、崔家坝、白杨坪、丁寨、河水坪、团堡、南坪、建南、忠路、沙道、李家河等12个。
三、恩施州古村落(镇)保护与开发现状
根据我们的调查,我州古村落(镇)虽然毁损严重,但在各级政府和文化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还是有很多有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的古村落(镇)得到了有效保护,有的已经进入旅游开发。一是像鱼木寨、屏山、五里坪、柳州城等具有厚重历史文化的古村落(镇)已经成功申报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二是在巴盐古道和江南古道上形成的一些古村落(镇)已经分别被公布为国家级和省级保护名录。如恩施市滚龙坝村、利川市谋道镇已经全国历史文化名村(镇);恩施市三岔乡被公布为全国民间艺术之乡等。三是一批具有代表性的古村落(镇)已经被各级政府列入民俗文化旅游景点和新农村建设示范点。如咸丰县官坝苗寨,黄金洞乡的麻柳溪羌寨、小村乡伍家堡、小蜡笔土家山寨;宣恩县彭家寨(土家)、小茅坡营苗寨;来凤县舍米糊土家山寨、三胡乡黄柏园;建始县高坪镇八角村;恩施市芭蕉乡枫香坡侗寨、盛家坝乡小溪胡家大院等。四是一批保存完好的古村、古集镇已引起了文化专家、学者和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正在拟定保护与开发规划。如巴东县野三关、罗坪古镇;建始县石垭子、双土地老街;恩施市顶子之乡杉木坝、东乡古镇红土溪;利川市盐业重镇李子坳;恩施、宣恩、咸丰三县市“施州南疆侗乡文化线路”所串联的盛家坝乡大集村、桅杆堡村、石门村,芭蕉侗族乡戽口村、楠木园村、黄泥塘村,宣恩椒园镇的庆阳坝村,咸丰县黄金洞镇等。
四、恩施州古代文化线路的保护与开发建议
恩施州拥有丰富的文化线路遗产资源,特别是在巴盐古道和江南古道两条文化线路上形成的古村落(镇),沉积了大量的民族文化信息,构成了我州多民族交汇融合的独特文化空间以及多种文明荟萃、各种文化融合、各种宗教并存的历史文化长廊。因此,一定要加强我州文化线路遗产的研究与保护,特别是要对其串联的古村落(镇)文化进行发掘、保护与开发。
(一)加强对我州古代文化线路遗产的研究和申报
文化线路遗产保护是一个全新概念,在我国乃至世界范围内仍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我们必须抢占先机加强我州文化线路及古村落(镇)的基础研究。建议州委、州政府高度重视我州的文化线路遗产,责成有关部门和高校科研单位成立专门的研究专班,设立专项研究课题,结合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对我州的文化线路及古村落(镇)进行全面、系统和深入地调查,科学制定保护规划,建立保护体系,并与重庆、贵州、湖南等地联合申报巴盐古道及江南古道两条文化线路遗产国家保护名录,以促进不同地域间文化线路遗产保护的交流与合作,共同打造大武陵文化旅游圈。
(二)开展“恩施州十大历史文化镇”评选,促进我州文化古镇的保护与开发
我州在巴盐古道和江南古道文化线路上由原始聚落而形成的古镇,大都发展为现代城市或者区域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中施南古镇、五里坪古镇被列入全国文物保护单位,三岔乡被任命为全国民间艺术之乡,利川市谋道被评为全国文化名镇等。但大多数的古镇都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和开发,如巴东县的罗坪古镇和野三关古镇;建始县的高坪石垭子古镇、花坪古镇;恩施市的红土溪古镇;利川的南坪古镇;宣恩的高罗、沙道、李家河古镇;来凤的百福司古镇;鹤峰的走马、白果坪、南北镇等。建议州委、州政府责成州民宗局、文体局、旅游局开展恩施州“十大文化名镇”评选活动,以促进我州文化古镇的保护与开发。
(三)开展“恩施州十大古村落”评选活动,促进我州乡村旅游产品开发
恩施州历代形成的古村落是最具民族特色和发展乡村旅游的宝贵资源,具有文物保护价值和旅游开发价值。建议州委、州政府责成有关部门组织专班开展深入研究,加强对我州各种类型古村落的保护与开发力度,并责成有关部门开展“恩施州十大古村落”评选活动,以促进恩施州民俗旅游和乡村旅游项目的发展。一是对因现代交通及行政格局边缘化但又保存原始风貌的古村落(镇),如巴东县朱砂土,建始县高坪石垭子、双土地,恩施是杉木坝,利川市理智坳,咸丰县十字路等;二是对一些移民聚落加大保护与旅游开发力度,如恩施市盛家坝小溪胡家大院、咸丰县黄金洞乡麻柳溪羌族移民聚落、咸丰县官坝苗族以及宣恩县小茅坡营苗族移民聚落、来凤徐家寨古代军屯聚落、鹤峰县中营乡蒙古族聚落等;三是加大对我州古代土司遗址群落的文化旅游开发,力图建成一个以恩施土司城为中心,环绕州境的土司文化旅游线路。如利川的鱼木寨、咸丰土司皇城、来凤卯峒、宣恩施南土司遗址及庆阳古街、鹤峰屏山土司遗址等。
(四)建立“恩施州传统聚落及古民居保护中心”,原生态保护我州古代建筑、饮食、服饰、农耕、风俗等文化事项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及新农村建设的展开,我州偏远农村的许多传统聚落和代表性民居正面临着新的毁弃和新一轮破坏,建议州委、州政府在州城附近择址建立“恩施州传统聚落及古民居保护中心”,原生态保护我州古代建筑、饮食、服饰、农耕、风俗等文化事项。
(五)打造“施州南疆侗乡文化旅游线路”
从芭蕉侗族乡楠木园村黄泥塘、石板溪、九道水、姚家寨、筒车坝、袁家寨、戽口、宣恩庆阳坝、盛家坝乡石门坝、桅杆堡、大集,是一条古施州南疆土汉交界线上的侗乡文化线路。沿线山峦起伏,小河流水,土家侗寨连绵,茶园风光无限,溶洞地貌发育,暗河鱼泉景观丰富,民族历史文化资源绚丽多彩,具有重要的保护与开发价值。建议州委、州政府责成州发改局、州旅游局将其纳入我州旅游发展规划,并协调相关县市政府共同开发,打造“施州南疆侗乡文化旅游线路”民俗旅游区,以促进和带动我州乡村旅游和民俗旅游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