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对她说》音乐叙事美学探微

所属栏目:音乐论文 发布日期:2022-01-14 09:15 热度:

   《对她说》(Hableconella)讲述了一段有关孤独、有关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有关男女之间难以沟通和相互依存的故事。贝尼诺之于阿丽西亚,马高之于莉迪亚,贝尼诺之于马高,在照料与被照料、倾诉与被倾诉之间,展开一段时而平静忧伤、时而幻美浪漫的影像,一步一情深,留下孤独的“诉说”。多主题结构框架性音乐配合着片中重要角色的情绪色彩与变换,加上部分点描的乐段予以点缀,构成这部影片的音乐世界。管弦乐、钢琴、吉他与歌唱等表现手段述说着一个倾诉的故事。

电影《对她说》音乐叙事美学探微

  一、引子:承前启后的酝酿

  当皮娜·鲍什(PinaBausch)的舞剧《穆勒咖啡馆》(CaféMüller)的演出帷幕徐徐升起,《对她说》就这样平静且意外地开启了故事情节的序幕。舞台上,身着白色睡裙的舞者闭着双眼,表情苦闷,漫无目的地游走,撞向墙壁,动作惊慌失措又有几分冷漠,随后倒在地上,无以名状般犹如在梦魇中无法挣脱,欲醒来却不能。一位戴眼镜的男子在左右等候,神色沉郁慌忙,推翻她面前的椅子,以免她被撞倒。顿然,她神经质般撞开往前奔走,跌跌撞撞,重复着舞姿,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伴随左右,破除障碍。那是一种无比敏感、充满了保护色彩而又脆弱无比的关系。景深处的皮娜·鲍什也是白色睡裙打扮,身体慢慢睡倒在地,倏然起身,在一小面积的空间内重复相同的舞步,表情带着创伤。片首这场芭蕾舞剧的背景音乐来自亨利·珀塞尔(HenryPurcell)的作品《精灵女王》(TheFairyQueen)。这是一首女高音咏叹调,歌声缓缓而至,黑管的丰厚、电子乐的轻曼与大提琴的低沉音质交织出缠绵纠结的效果。“用这个芭蕾舞剧作为电影的开场是一种极其线性的讲述故事的方式,因为一切都与后来发生的事情有关。”确实,这场舞台表演暗含了将要发生的故事,巧妙地体现了影片中的两个男人都试图帮助两位女主角重生,让她们舒坦地生活这一中心点。短短3分01秒的开场让观众感受到柔美、神秘与粗粝的糅合,演者与观者之间产生了深刻的共鸣:她在对我说话,她在对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说话,在沟通。这是非常完美的方式,再切题不过的开局。台下,镜头中出现该片的两位男主角。马高在观演的过程中潸然,在珀塞尔的旋律和鲍什的肢体语言的配合下,这种情感释放是自然和谐的。阿尔莫多瓦在一次访谈中说,这是一种孤寂之泪,无人分享之泪,并引用让·科克托①的话加以解释:“她的美丽如此强烈,以至于令人心痛。”邻座的贝尼诺瞥见这一幕,眼里带有一丝理解和感动,只是默然不语。舞剧《穆勒咖啡馆》给了这两位并排坐的观众第一次遇见的缘分,此后他们重逢、接触与沟通,成就友情,走向各异却最终叠合的命运旅程。《对她说》的开场和结尾都使用了皮娜·鲍什的舞剧,舞台和音乐把我们带进述说的氛围,迎接下一个环节的光影世界。从皮娜·鲍什的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男人与女人间互为作用的主题,融合哀伤与幽默,在阿尔莫多瓦的思路下更能发挥到极致。她的作品通常体现出对话与动作的重复,一如这部故事中电影音乐的风格,主题音乐的不断重复中带有乐句的旋律转换和适当的变化,重复是根本,变化为辅助。随着叙事情节的发展,主要人物都有一个与个人相关的乐旨,而人物又是反复出现的,只是每一部分的情节冲突不同,所以,变化的重复用以指示叙事的特征。

  二、弦乐:情绪变奏的渲染

  开场的弦乐《耶稣裹尸布》(SábanaSanta)奠定了整部影片的情感基调,具有鲜明的预示性。贝尼诺与阿丽西亚的爱情故事还未发生,却已注定是一场悲剧。弦乐柔和的描述适时响起,旋律低沉平缓,陪衬出贝尼诺的爱心、耐性与体贴。他的单纯和对爱的执迷一如他的名字Benigno,意为“好心,温和,宽厚”。如影片中,任由贝尼诺的倾诉和无微不至,病榻上的阿丽西亚始终只能是一种默然的回应。这段画外音极具塞缪尔·巴伯《弦乐柔版》(Adagioporstrings)之遗风。据说这部作品创作于他一生中较幸福的阶段,与男友梅诺蒂的甜蜜恋情激发了这位新浪漫主义作曲家的灵感,曲风幽婉迷醉,又有几分清冷哀伤,预示了恋与伤的如影随形。在此,旋律与情节的音画对位也预示了人物的命运,伊格莱西亚斯的音乐设计让观众最终听到的声音符合电影叙事的“声音逻辑”。白色的床单,若隐若现的身体,洁身更衣的贴身动作,打上衣结的缓慢手姿,似乎都是贝尼诺让成为植物人的阿丽西亚受孕这一转折点的伏笔。弦乐营造出惬意动人的音画,宁谧的画面在柔和的曲式中推移,米白色的衣袍象征着阿丽西亚在贝尼诺心目中纯情圣洁的地位。贝尼诺为裙边打上花结的镜头无不体现着阿尔莫多瓦的唯美细节,简美素净中别有一番韵味。影片中,相当一部分的乐段旋律都在主题音乐素材的基础上变奏发展,因此场景音乐并非十分突出,但也有几段在交代叙事和推动情节上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其中,《嘎尧拉门式》(Aportagayola)这段的音型基于一个不协和和弦。伊格莱西亚斯采用杂乱无章、急促的弦乐节奏烘托出紧张的气氛,声画同步比较密切,画内音奏出自身的紧张之弧,强调画面的力度与激烈,观影者似乎走进了伯纳德·赫尔曼(BernardHerrmann)的音乐世界。声画同步比较密切,画内音奏出自身的紧张之弧,强调画面的力度与激烈。莉迪亚步伐坚定地走到公牛即将冲出的那道门前,摊平红色的斗篷,双膝跪地。倏然,公牛冲进斗牛场,当莉迪亚双手举起斗篷在头顶盘旋时,没有躲过公牛的迎面扑来,顶伤和拖拽导致她成了植物人。“Aportagayola”乃是斗牛动作的术语,源自葡萄牙语短语“aportagaiola”,西班牙语意为“跪着迎接冲进牛栏大门的公牛”。这一段紧张的Aportagayola带有浓郁的西班牙文化,却充满了希区柯克式的悬疑和野性的浪漫。马高在约旦收悉莉迪亚的身亡,他致电医院的时候被告知贝尼诺导致昏迷不醒的阿丽西亚怀孕的消息。这一单元的乐曲《约旦》(Jordania)再次采用Aportagayola的部分音节,弦乐制造跳跃、不安且不明朗的气氛,以一种完美的变化呈现。乐调在马高回到西班牙的这一瞬间发生变化,小提琴创造出流畅的过渡,情调哀伤,音色类似马高与莉迪亚主题的风格。这是一个压抑的、挽歌式的主题,以贝尼诺被抓入狱这一突如其来的不幸作为基调,诉说着马高心头关切的思绪。在关键点上,适宜的音乐可以深化影像的意义。另一阙场景音乐《我是马高》(SoyMarco)在马高阅读贝尼诺死前给他的遗信时缓慢响起。小提琴委婉的“诉说”为画面增添了丰富情感的维度,在潜入我们内心的同时,也在与我们一同“观看”叙事,音画节奏处理得不紧不慢,悠悠缓缓。在贝尼诺的墓前,马高向他倾诉了阿丽西亚的近况,因为贝尼诺在遗言中说:“无论他们把我带到哪儿,要记得来看我,跟我说话,告诉我发生的一切。”音乐在“述说”着演员的表情、动作与姿势之外的素因,加上镜像合成的效果,使得这一小节成为该片最令人动容的情节之一。有关阿丽西亚的场景音乐出现在贝尼诺与阿丽西亚再次见面的那天。她的父亲龙赛罗(Roncero)先生是一名心理医生。为了有机会接触到阿丽西亚,贝尼诺预约看病,离开诊室后,他窥进阿丽西亚的房间。《阿丽西亚的房间》(HabitacióndeAlicia)时长1分49秒,是一个“阿丽西亚与贝尼诺主题”的乐旨,弦乐制造出一种神秘的效果。陪伴着贝尼诺慢慢走进阿丽西亚的闺房,衣服、照片和床头柜上的书等,所有细节都刻印到他的脑海间。弦乐背景下的钢琴声音纯净清晰,键键铿然有力,敲进我们的心窝。阿丽西亚从浴室里出来撞见尼诺时吓了一跳,贝尼诺连忙解释自己并非一个危险人物,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弦音继续延续,丝毫没有降低音量的意思,直到我们听到贝尼诺关上诊所的门,画面出现前台接待员走出洗手间,两道关门声重合。那是贝尼诺最后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阿丽西亚。由杰拉丁·卓别林(GeraldineLeighChaplin)扮演的芭蕾舞老师卡塔丽娜(Katerina)在病房的阳台与贝尼诺和阿丽西亚聊天,说起她正在编排的芭蕾舞剧《战壕》(Trincheras)。卡塔丽娜走进房间,播放了舞剧的配乐,片段选自克里斯托夫·潘德雷茨基(KrzysztofPenderecki)的《广岛受难者挽歌》(ThrenodytotheVictimsofHiroshima)。当Katarina离开之后,影片出现了标题字幕“阿丽西亚和贝尼诺”(AliciayBenigno),被喻示为一场关系的生发。画内音的方式为这段背景音乐展现了两个不同的主题,跨越了两场戏,覆盖了两部分叙事的时空过渡,弦乐始终是不变的主角。前半段的高音管萨克斯风旨在引导Katerina的入场,而后半段则以新的闪回把我们带回贝尼诺与阿丽西亚初次相遇的场景中。音乐在人物对话过程中停歇后再次响起,主题旋律把镜头切换到Katerina的舞蹈学校。伊格莱西亚斯的剪辑以一个音符结束,小提琴独奏与大提琴的和声给观者建立了新的叙事环境,塑造出单纯和自由调性的现代气息,使声画达到完美的结合。

  三、主题:音色风格的建构

  《对她说》的主题音乐在影片中共出现了5次。第1次:马高把莉迪亚送回家后,在离开前听到莉迪亚撕裂的尖叫声。莉迪亚跑出家门的这一刻,大提琴主题《尖叫声》(Elgrito)被管弦乐队完美包裹,优雅登场。原来家里有条游蛇,马高进去将蛇打死。事后,马高说这一场景勾起他对前女友———一位同样怕蛇的女人的回忆,因此再次触景垂泪。这一幕的音乐复述由几段非常短小的母题构成,穿插几小节的模进,强调情感点,柔美中透着不安的感觉。马高陪莉迪亚前往酒店的途中至到达,乐段进入尾声。第2次:当我们再次听到马高与莉迪亚的主题音乐时,大提琴旋律《阿拉切利圣母玛利亚》(MaríaSantísimadeAraceli)穿插了回旋曲的变化音。两人认识数月后,前往斗牛场。莉迪亚跟马高说斗牛完后他们得谈一谈。第一次莉迪亚表达了她需要与他沟通的意愿,切合影片的主题。第3次:这一次是闪回中的“闪回”。在画中画镜头下马高交代他为何在打蛇的那晚流泪,画面中他的前女友魣ngela第一次出镜。《夜色柔风》(Lanocheyelviento)这段乐旨用以支持“闪回”的蒙太奇。马高回首在海边帐篷遇见蛇后她裸身尖叫仓皇逃遁的情形,画面如迷雾般晦暗,笼罩着无助与恐惧。莉迪亚希望马高能忘记魣ngela,但她自己却无法忘却她的前男友,她称作ElNi觡odeValencia(瓦伦西亚男孩)的斗牛士。第4次:听完医生对莉迪亚病情的介绍后,马高感到束手无策。好奇之心让他最终走进阿丽西亚的病房。在那种情绪下,他第一眼所见到的是贝尼诺的热情、单纯与耐心。贝尼诺把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阿丽西亚介绍给马高。画外音在这里被体验为“关怀”,音乐“讲述”了马高与贝尼诺的再次相逢,两人从此结为心契,一段友情的风帆即将扬起。这段题为《床头柜》(Lamesitadenoche)的弦乐带有触发回忆的色彩,在有几分压抑基调的同时伴随着适可而止的高音管萨克斯风和吉他的点缀,渲染此刻的情感背景。马高半信半疑地离开,音乐尾随。第5次:最后一段主题音乐《对她说》(Hableconella)出现在片尾字幕部分,具有头尾呼应的作用,将莉迪亚和马高、马高和贝尼诺的主题融为一体,让观众再次重温电影情节中沉淀的情愫。这一乐段最终在极具个性的西班牙音乐中结束,以弗拉明戈吉他和深歌作为结尾,表现出阿尔莫多瓦的民族情结和国别性质。

  四、歌唱:声音叙事的张力

  简短有力的镜头下出现莉迪亚的第一场斗牛戏,配以感性、慵懒、婉曼的歌声,低沉吟唱出浓厚的抒情,饱蘸易感的情愫,跌宕有致,传达着画中人的思绪。当提琴的伴奏在影像中悠扬回荡,一招一式的动作及面孔的特写呈现出莉迪亚压抑的决心、勇气、坚毅、疯狂与爱怨伤痕,这是一次柔媚与刚烈的相对。这首凄美的《我生命的一切》(Porto-daaminhavida)是拉丁爵士始祖安东尼奥·卡洛斯·乔宾(AntonioCarlosJobim)和巴西Bossanova歌后伊利斯·里贾纳(ElisRegina)在1974年创作的专辑《伊利斯和汤姆》(Elis&Tom)中的第十首歌曲。Bossanova自20世纪50年代末在巴西兴起,融合了多种音乐风格,包括巴西流行音乐、曼波音乐、桑巴音乐及美国西岸的冷爵士,属于拉丁爵士的一种。今日再次聆听这位爵士女伶的声线,依然性感朴实,令人难以抗拒。其吐字唱腔韵味十足,冷色调管弦乐旋律在空气中弥漫,经久不散,怀旧的格调随时随地潜入我们的心扉,醇美香浓。影片在第二次运用歌唱的片段时,画面运用闪回的方式把我们带回马高与莉迪亚相处的某个时刻。他们与众人在花园里,现场音乐在剧情空间里演奏,巴西歌手盖塔诺·维洛索(CaetanoVeloso)清简的吉他与沧桑的歌声营造出怀旧的气氛。这首《鸽子歌》(CucurrucucúPaloma)原作者为墨西哥音乐人托马斯·门德斯(TomásMéndez),该曲也曾出现在1997年王家卫执导的电影《春光乍泄》中。“Que-unapalomatriste,muydema觡analevaacantaralaca-sitasolaconsuspuertitasdeparenpar;juranqueesapalo-manoesotracosamásquesualma,quetodavíalaesperaaqueregreseladesdichada.”(译文:一只忧伤的鸽子,一大早就来到敞开门的小屋子里歌唱;他们发誓这只鸽子就是他的灵魂,依旧在等待不幸的人儿的归来。)伊格莱西亚斯通过歌词互文性的指涉,丰富了观众对影片的理解,画内音积极地创造叙述的情感气氛,热切浪漫的歌声衬托出莉迪亚与马高的关系进入新的阶段,也赋予了画面附加的吸引力,产生强烈的视听感染力。马高触“乐”伤情,面带泪光。这时,音乐慢慢地游离于画面之外,由画内转到画外,完成画面的转接。影片中音乐对画面形影不离,二者都没有停歇的时间与空间。当第三段演唱,即凯蒂莲(K.DLang)的Hain'titfunny进入“现场”时,故事已接近尾声,也是另一段故事的即将开场。映入我们眼帘的是阿丽西亚的面部特写,她在观看皮娜·鲍什的《热情马祖卡》(Mazurcafogo)。在画外音中,K.D.Lang的声音是性感,是硬朗,是细腻,也是乡野的洒脱自如。

  五、钢琴:情节转折的隐喻

  默片《缩水的情人》让贝尼诺感到惶惑不安。镜头回到阿丽西亚的病房,贝尼诺一边给阿丽西亚按摩,一边给她讲述《缩小的情人》(Amantemenguante)的情节。在这部无声电影中,阿尔弗雷多(Alfredo)为了不再让他的科学家女友安帕罗(Amparo)认为他是个自私的人,他以身试验了安帕罗调制的一个瘦身的配方,不顾一切地喝了药汤。结果在药物的作用下阿尔弗雷多逐渐萎缩,最后变成了一个微型人。安帕罗研究多年也没能调配到解药,为了不让她为难,阿尔弗雷多回到乡下,回到那位无法沟通的母亲身边。安帕罗千方百计找到了他们,最后把小人儿阿尔弗雷多带回她自己身边。这一乐段长达8分28秒,是整部影片中最长的音乐叙事。伊格莱西亚斯的弦乐四重奏完整地述说着默片的每一个细节,准确地表达出《缩小的情人》的声音风格,映画与乐曲完美契合。因为是电影中的电影,且是无声的,因此,这一段的音乐承担了基本的叙事角色,强化了人物内心的想法,也帮助我们捕捉了所要发生之叙事的概观。很明显,这是一段米老鼠式的编曲,即按动作配乐,更好地描述了镜像与音乐间的相互推动与映射,把观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事件的节奏与运动中。钢琴声犹如从天窗中透射进来的一缕光线,温柔恬静。在Youkali酒店15号房,安帕罗躺在酒店床上,白色的床单如影片初始的阿丽西亚。弦乐柔版协助塑造场景及场景的表达,指明了随后发生的叙事环境,并把观众引导到事件的联系当中,增加了描述的统一性。在这一部无声短片中,阿尔弗雷多进入女主角的身体并永远待在了里面。在电影情节中,贝尼诺也进入了阿丽西亚的身体,以延续他们的爱情。我们在音乐中听到了叙事的声音,协助影片完成戏剧性的转折,主题是关于纯粹和深情的爱。

  六、吉他:情感共鸣的连接

  舞剧《热情马祖卡》的演出进入第二部分后,吉他独奏《拉格尔》(Raquel)悄然而至,这首曲子选自Bau②在1993年发行的专辑《冠顶》(T觝pd'Coroa)。音乐演奏的是激励人心的Bossanova风格,典雅的电吉他在沙锤和击鼓声的伴奏下别有一番风味。舞蹈的出场诙谐轻快,令人有种十分期待的感受。马高回头望身后的阿丽西亚,面带微笑,两人的眼神交汇,屏幕上出现“马高与阿丽西亚”的字幕。舞台上的舞者依次散去,只剩一对男女舞者,舞台背景绿色叶子中源源不断流出的清水象征着生命的孕育,马克与阿丽西亚的爱情正在萌芽。影片最后一段背景音乐是片尾曲。这首与影片同名的片尾曲是VicenteAmigo③与ElPele④联手创作的吉他组曲《对他说》(Hableconella)。VicenteAmigo技艺精湛的吉他弹拨、歌手ElPele的哀叹和悠扬的小提琴再次把观众的情绪带入其中。VicenteAmigo与ElPele从20世纪的80年代开始互为对方的艺术伙伴,他们合作的专辑有1986年的《深歌之源》(Lafuentedelojondo)和2003年的《颂歌》(Canto)。两人的通力合作极具感染力,让我们再次聆听干净、流畅和纯色的弗拉明戈音乐,挑拨心扉间,弦外之音除了跳跃的欣喜,还略带触动灵魂的哀戚。至此,我们在唯美的声色气氛中结束观影。

  七、结语

  阿尔莫多瓦电影不乏视觉的瑰丽哀婉与声乐的暗香流动,精致浪漫中散发出楚楚动人且深情狂野的西班牙气息,渗透在诡谲与曲折的情节画面中。阿尔莫多瓦的电影音乐借助节奏、旋律等隐喻的方式,传达给观者深刻的情感体验,让观众在观影体验中完成视听的审美过程。阿尔贝托·伊格莱西亚斯被誉为阿尔莫多瓦电影的御用配乐师。从音乐的角度来说,《对她说》代表了佩德罗·阿尔莫多瓦与阿尔贝托·伊格莱西亚斯的最佳合作。在《对她说》中,阿尔贝托·伊格莱西亚斯让音乐陪伴画面长达63分23秒之久。音乐始终不离不弃,穿梭在影片讲述的爱与孤独的故事中,既丰富了叙事本身的质感,也丰富了我们对画面的记忆。

  《电影《对她说》音乐叙事美学探微》来源:《视听》,作者:林婧 陈星

文章标题:电影《对她说》音乐叙事美学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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