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是很多电视剧中都会出现的一种叙事方式,很多文学作品中也会有一些旁白。那么旁白是怎么产生的呢?在整个剧中又有什么意义呢?本文是一篇河北职称论文发表范文,主要论述了旁白在名著改编剧中的运用。
摘要:在以模仿叙事为主要叙事模式的电视剧中,旁白这种“纯叙事”形式存在的合理性受到质疑。本文从叙事学的角度出发探析旁白产生的根源、旁白的作用及旁白之于名著改编剧的美学意义。近期热播的名著改编剧《平凡的世界》为相关问题的探讨提供了范例。
关键词:非模仿叙事,模仿叙事,戏剧性,文学性
长期以来,名著改编剧用旁白来引导故事的作法引来了颇多争议。批评者认为旁白的加入突显了书写叙事在电视剧中的地位、弱化了模仿叙事的功能,这不仅是对影像表意潜能的忽视,而且暴露了叙述者的存在。改编自路遥同名小说的电视剧《平凡的世界》自开播以来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大量使用旁白”是该剧的艺术特色,也是该剧遭受批评的重要原因。事实上,旁白是一种独特的电视语言,在电视剧中自有其独特的表达效果和存在价值。电视剧《平凡的世界》中旁白的使用看似繁复,细细品来却又别有一番韵味。剧中旁白不仅是电视剧保留原作文学意味的重要手段,更有其不容忽视的叙事功用。
一、旁白的产生:从纯叙事到叙述综合体的转变
旁白产生于叙事模式和叙事者的转变。叙事模式可以划分为三种类型:纯叙事(即模仿叙事)、非模仿叙事、模仿与非模仿混合使用的叙事模式。模仿叙事和非模仿叙事的叙事者分别被称为演示者和叙述者。从剧本到电视剧的转化,本质上是书写叙事到影视叙事的转化。电视剧剧本所采用的“书写叙事”的方式被认为是纯叙事的,即非模仿叙事的。叙事学家普遍认为书写文本中不包括模仿叙事的方式,纵使书写叙述者用会冒号和引号引用人物的话,那也只能被称之为“引述”而非模仿。书写叙事中本无旁白,在剧本转换为电视影像时,那些被称之为“引述”的叙事段落在电视剧中直接呈现为对白,而除此之外语言则被转换为影像符码或是旁白。对于名著改编剧而言,对白与旁白是最贴近于原作的语言。二者的区别在于,对白由演示者发出而旁白源自叙述者。
不同于书写叙事的单一叙事模式,电视剧叙事被看作是复调的,它同时使用了模仿与非模仿叙事,电视剧的基本负责人(导演)兼具演示者与叙述者的双重身份。这位“最高叙述者”往往启用代理的影片叙述者(即旁白)在影视剧中“出现”,造成“代理叙述者”即叙事负责人的假象。代理的电视剧叙述者恰恰正是旁白的发送者。无旁白的影视剧在表面上隐藏了作为叙述者的导演的存在,使之看起来更像是戏剧式的模仿叙事;而使用旁白的影视剧则将叙述者的身份突显出来,使之整体看来更像是书写式的非模仿叙事――显然这样更贴近于文学叙事的形态。对于名著改编剧而言,旁白叙述可以被看作是原著作者的代言。这种非模仿叙事的模式能够在与原作叙事模式保持一致的基础上最大限度地呈现原作的语言魅力和精神主旨。然而,毫无疑问的是,模仿叙事更应该成为影视剧叙事的主要叙事模式。归根结底,“旁白运用合理与否”的评判可以转化为“在何种情况下,非模仿叙事的功用是大于模仿叙事的?”这一问题。
二、旁白的作用:以“告诉”弥补“展示”之憾
“镜头解说”与“旁白解说”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展示”,后者是“告诉”。“告诉”的长处在于其准确性及直接性。“展示”则胜在具象化,这也正是影像艺术的核心魅力所在。不可否认的是,面对某些叙事段落,“告诉”的叙事魅力是“展示”无法企及的。
(一)传达概述信息
书写叙述者往往会运用概述的方式 “概述事件和对话,仅仅提供总结”[1]。 “概述”能够巧妙地省略掉不必要的叙述从而突出故事的主体部分,这是它最大的优势。然而在影视叙事中,“概述”却更容易突显它的劣势――这种高度凝缩的叙述方式会把叙述者本人推到台前,同时阻挡了对故事的视觉化。“概述”的缺点恰恰正是人们抵制电视剧旁白的重要原因。
像绝大多数剧作家一样,麦基也认为创作者应该向观众“展示”信息,而不是“告诉”观众信息。值得一提的是,麦基认为应该“将解说戏剧化”,但他也同时提出了戏剧化的“解说”的首要目的在于推进直接冲突,次要目的才是传达信息,不应将“解说职能置于戏剧必要性之前”[2]。比如,导演毛卫宁用纯叙事的旁白手段来表述“孙少平上这学实在是太艰难了……”这一人物背景信息。若刻意避免使用旁白,则导演必须为此而创作一段对话。在麦基看来,仅为传达信息而刻意设计的对话是不自然的,对白的创设必须出于“比事实本身更为强大的动机”[3]。路遥先生的小说中有大段的用以传达信息的概述段落。导演在创作中大可不必为了将概述段落戏剧化而刻意增添不必要的场景设计。“旁白”恰恰是用以叙述“概述段落”的最直接、快捷的方式。《平凡的世界》中的故事与时代背景、社会背景紧密相关,书中有大量大段介绍相关信息的概述段落。对于电视剧《平凡的世界》而言,以旁白形式“解说”这些概述信息无疑是恰如其分的。
(二)强化时间指向
“蒙太奇”赋予了影视导演自由掌控叙事时间的能力。导演们在最短的叙事时间内可以将不同时态的故事段落拼贴组合在一起。然而,细腻的书写叙事的叙述者的时间观念中不仅仅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三种时态,还存在“过去完成时”和“现在完成时”。这就导致故事时间处理更为复杂和困难。“现在完成时”这种时态在画面中是较难呈现的,文字和口头语言则更容易表述。比如“轻舟已过万重山”重在“已过”而非“如何过”,它包含过去和现在两种时态却是指向现在的。这一问题就是所谓的“叙事如何提供关于那些引向当前时态的诸事件之信息”。[4]福特・马多克斯・福特提供了一种揭示早先事件的方法,“他建议把解说‘分开’,‘首先以一种强烈的印象直抵人物,然后围绕他的过去向前或向后运作’。”[5]“闪回”是向前运作的一种方式,但它却势必会占用叙事时间限制并且会模糊作者的时间指向。
《平凡的世界》中有这样与在一个段落:孙少安从前从不敢奢求能与润叶在一起,某天他却突然接到润叶用以表白的纸条。以“A”、“B”分别表示过去与现在的状态,则作者的重点不在于“A”也不再于“从A到B”的过程,而在于在简简单单地体现“变”的同时、将重点放在“B”的呈现上。换言之,作者热衷于描述“变”及“变之后”而非“如何变”和“变之前”。用“闪回”或“回忆段落”来体现过去与现在的变化固然是可行的,但这种叙事方式无疑会模糊时间指向。以旁白简述“变”,以画面阐释“变之后”,旁白与画面相结合的叙事效果最为贴近作者意图。导演以“吃纸条”的方式让此刻的孙少安给观众留下了最直观的印象,然而又以旁白叙述的方式围绕他的过去运作,进一步强化了他当下的幸福。 (三)直抵人物内心
西摩・查特曼将人物行动分为以下四种:非语言的身体动作、言语、思想及“感觉、知觉、感情”[6]。思想、感觉、知觉、感情均属于人物内心活动。从书写叙事转化为影视叙事的过程中,身体动作、言语无疑是可以在镜头中通过演员的动作表演和对白来呈现的。人物的内心世界固然可以用旁白也可用独白、画面等表现。但是人物的知觉、感觉及感情的抽象化和多义性无疑会增加画面叙事的难度。部分人物的主观感知是无法用镜头语言直接呈现的。比如第一集19分钟左右的画面呈现了“田晓霞突然进屋,孙少平一脸惊讶”的情境。观众可以看到演员的动作、表情,却无法体会角色之间的相互感知。“田晓霞外面的衫子,竟然像一个男生一样在外面披着,这使他感到很惊讶。”――一句精炼的旁白恰到好处的为观众解读了孙少平的惊讶,同时点明了田晓霞的性格特征。
路遥先生的叙述中有不少关涉人物内心的语句。他以“全知者”的身份随时直抵人物的内心,描写细腻,表述方式客观而又亲近。《平凡的世界》原本就是着重展现人物内心冲突的,人物内心世界以旁白的方式描述更为恰当。旁白的运用使得角色人物的思想、感觉、知觉的表述更为灵活、更为清晰。
(四)统一全剧基调
没有旁白的电视剧更像是故事的自行展开。这种讲述方式可以直观、生动,可以最大限度的调动观众的想象和感知能力,引导观众对剧中人物的是非美丑做出判断。《平凡的世界》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作者以温暖的笔触讴歌了在苦难面前负重前行的普通劳动者。路遥先生并没有回避农民身上的局限性和消极性,却也在客观描述的同时给予了他们以深切地人文关怀。几个好生事端的村干部、犯过偷窃罪的郝红梅、二流子王满银,这些消极性显然易见的人物却被作者给予了深切的同情。在作者温暖的情怀之下,书中每一个人物都有可爱、可敬的一面,都有其人性的光彩。作者的人文情怀是该书得以打动万千读者的重要原因。从原著到电视剧的改编中,这份温暖的情怀恰恰是通过旁白传递给观众的。导演通过旁白将自身对故事的态度与评价凝聚为了价值准绳介绍给观众、并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观众的价值判断。那朴实的旁白语言客观地呈现了人物性格的方方面面,以柔和、亲近的语调温暖着观众、激励着观众。
三、旁白之于名著改编剧:从戏剧倾向到文学倾向
从本质上来说,“大量的旁白运用”是电视剧偏离于戏剧性而倾向于文学性的表现。在戏剧性倾向与文学性倾向之间摇摆是当下名著改编剧面临的现实困境。在安德烈・戈德罗看来,戏剧性与文学性是一对相对的概念。文学性与戏剧性的重要区别在于能指与指涉物之间的距离。戏剧表现的语言机制相对于文学而言更为具体。因而这种距离在戏剧中比在文学中更小。换言之,文学语言更具模糊性。文学为电视剧提供了另一种叙事模式,并挖掘了电视剧表意的思想深度。旁白往往是“电视剧”中最贴近原作的叙事段落,它在内容、思想、叙事模式方面都与原作高度一致。换言之,旁白是电视剧文学性的最直观的体现。非模仿性的旁白与模仿性的画面的结合则能够在完成具象表意、呈现多重含义的同时充分体现名著改编剧的文学性。
戏剧叙事的模仿性特征使之更为专注于外在的、具象化的外部冲突。而文学的非模仿性使之更擅于表达作者及作者笔下的人物的内心世界。《平凡的世界》是一部温和、平实的作品,它着力刻画了在苦难面前的普通劳动人民的精神面貌。在这部作品中,人际冲突是为人物内心冲突的描摹服务的。在作者看来,特殊时代背景下为了“过好光景”的人们无所谓“孰是孰非”,每一个劳动人民的身上都散发着人性的光辉。电视荧幕需要《平凡的世界》一样的不浮于戏剧性模仿的表面的、有深度的作品。文学名著是电视剧取材的重要源泉。电视剧导演在操刀名著改编剧时最应注意的是在保证作品的戏剧性的基础上突显作品的文学意味。(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
参考文献:
[1](加拿大)安德烈・戈德罗[著],刘云舟[译].从文学到影片――叙事体系[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9月第1版.P97
[2][3](美)罗伯特・麦基[著],周铁东[译] .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年9月第1版.P388、P389
[4][5]、[6] (美)西摩・查特曼[著],徐强[译].故事与话语:小说与电影的叙事结构[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1月第1版.P48、P52、P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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