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的本质就是为加快其经济走廊建设，进而促进东北亚区域经济一体化快速发展，深化共建“一带一路”的合作。因而，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意义重大。在推进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进程中，良好的经济互补性、良好的政治互信基础、良好的战略合作基础都为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的进一步推进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支持，使得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在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经贸合作交流以及人文交流合作领域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为加快推进中蒙俄跨境合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为更好地推进中蒙俄交通走廊沿线建设，中蒙俄交通走廊上的国家地区要充分利用各自比较优势，积极开展跨境次区域合作，加快交通走廊、经济走廊建设，形成新的区域经济增长中心，进一步深化中蒙俄跨境合作。基于此，深入探讨中蒙俄跨境合作布局过程中的困境，并从“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的“五通”领域探索出中蒙俄跨境合作的发展思路，进而提出中蒙俄跨境合作的对策：一是创新跨境合作机制;二是推进绿色合作与发展;三是深入推进中蒙俄三国跨境次区域合作。据此，更高质量推进中蒙俄跨境合作，重塑东北亚区域经济发展格局，为中国以及世界经济增长提供新契机。
一、引言
早在 2014 年 9 月，习近平主席出席首届中蒙俄三国元首会晤时，提出了“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得到了蒙俄双方领导人的高度赞扬与积极回应。2016 年 6 月 23 日至 24 日，第三次中蒙俄三国元首会晤上三方共同签署《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纲要》，进一步明确了三方合作的内容，涵盖经济、社会、文化等多方面，有助于加速推进东北亚区域一体化进程。2018 年 6 月 9 日，中蒙俄三国元首举行青岛会晤时，习近平主席对中蒙俄三国围绕“一带一路”建设实现发展战略对接取得的初步成果予以高度评价[1]。2020 年，中蒙俄智库国际论坛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举行，三国专家学者围绕“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的机遇挑战”等主题展开了深入探讨和交流，为深入推进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建言献策。各界聚焦中蒙俄经济走廊，为推进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加深中蒙俄区域经济合作发挥了重要作用[2]。
中蒙俄经济走廊承东启西，是“一带一路”重要经济走廊，三国互为友好睦邻，在区域经济合作等方面有着广阔前景和空间。中蒙俄三方先后在 2016 年和 2018 年分别签署《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规划纲要》与《关于建立中蒙俄经济走廊联合推进机制的谅解备忘录》文件，进一步明确和细化了三方合作内容，引导和支持中蒙俄交通、经济走廊建设向更高质量发展。可见，中蒙俄经济走廊已经提升到国家乃至国际战略高度，是三国实现更大范围、更广领域、更深合作的重大战略，对于形成中蒙俄三方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以及责任共同体等具有重大意义。
二、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的现实基础
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是一项长期的宏大工程，其高质量建设与中蒙俄三国良好的经济互补性、良好的政治互信基础以及良好的战略合作基础息息相关，也是推进中蒙俄跨境区域合作的重要支撑条件。而中蒙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进程持续加快、经贸合作持续推进以及人文交流不断深化等实质性进展也为中蒙俄交通走廊、经济走廊建设打下了坚实基础。
(一)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的支撑条件
1. 中蒙俄三国具有良好的经济互补性据统计数据显示：2019 年中蒙双边贸易额同比增长 3.6%，占蒙古国对外贸易额的比重高达 64.4%，其中，蒙古国自中国进口额达到 20.6 亿美元，较 2018 年增幅 3.3%，对中国的出口额为 67.98 亿美元，同比增加 3.8%，中国依然是蒙方最大的贸易合作伙伴国，这是双方经济贸易合作的积极表现[3];2019 年中俄双边贸易额为 1107.9 亿美元，同比增幅达 3.4%，其中，中国对俄罗斯的出口贸易额同比增长 3.7%，自俄罗斯的进口贸易额同比增长 3.2%，中俄贸易合作持续深化。我国工业制造业相对发达，而蒙俄两国在能源、资源等方面具有比较优势，三方的贸易合作具有互补性和合作空间。2019 年中国自俄罗斯进口石油原油、石油制品、木材、发动机商品额分别为 329.37 亿美元、33.53 亿美元、25.15 亿美元和 15.79 亿美元，而中国向俄罗斯出口主要以机电产品为主，其中，机动车辆零附件出口额为 12.19 亿美元，玩具出口额为 9.81 亿美元，电热设备出口额为 8.32 亿美元，数据通信设备出口额为 62.07 亿美元[4]。从中蒙进出口贸易来看，中国对蒙古主要出口机械设备、汽柴油等产品，而从蒙古国进口矿产资源产品、动物毛皮及制品等产品，两国均利用各自比较优势加强贸易合作。因此，从这些层面看，中蒙俄三国经济贸易各有比较优势，存在良好的经济互补性，能够有助于加快推进三方合作和交流，更好地促进中蒙俄交通、经济走廊建设。
2. 中蒙俄三国具有良好的政治互信基础中蒙俄三国具有良好的政治互信基础，这是三方能够实现深入合作交流的重要保障。从中俄政治互信看，双方积极倡导“经济外交”，形成了战略合作，尤其是在 2019 年中俄双方关系进一步升华，进入新时期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这加深了两国新的合作与交流，高层对话机制不断创新，在政策、经济、贸易、人文交流等领域的高质量合作交流不断推进，将持续拓展中俄双方合作新空间和新格局[5]。中俄第 25 次总理定期会晤在 2020 年 12 月如期举办，“在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领域展开合作交流，对会晤期间达成的协定发表定期会晤联合工会，两国政治互信关系持续深化。”
(二)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取得的成就
1.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进程持续加快一是铁路建设项目不断完善。从中蒙铁路建设看，白阿铁路、长白铁路等如期建成，中蒙测策克口岸跨境铁路项目于 2016 年 5 月开建，建成后将与中国境内的京新铁路、临策铁路以及嘉策铁路相通，成为第四条欧亚大陆桥。从中俄铁路建设看，2017 年 12 月末，滨洲铁路全线实现了电气化运营，提高了运输能力，加快了中俄“设施联通”;2019 年 3 月中俄首座跨界河铁路大桥同江跨江铁路大桥全部贯通。俄罗斯莫斯科—喀山高铁项目获得政府 2000 亿卢布拨款，有望成为俄罗斯第一条高铁，这些项目的建设进一步加快了中蒙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二是公路桥梁建设取得突破。从中蒙建设情况看，2017 年中方支持巴彦洪格尔省、扎布汗省等多条蒙古国西部省际公路建设，2019 年乌兰巴托新机场高速公路移交蒙方使用，进一步加快了中方“一带一路”倡议与蒙古“发展之路”的战略对接，为当地经济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从中俄建设情况看，2019 年中俄黑龙江大桥合龙标志着中俄双方第一座跨江公路大桥建成，这进一步缩短了中俄贸易距离，有助于加快双方贸易合作。
2. 经贸合作持续推进从中蒙经贸合作情况看，2014~2019 年蒙古国对中国出口额累计达到 311.6 亿美元，自中国进口额累计为 99.7 亿美元，贸易顺差额总计 211.9 亿美元，两国贸易合作持续深化，而且由于中蒙经济结构的差异性以及双方资源禀赋差异性，其资源互补具有一定优势。蒙古国矿产业较发达，但技术开发水平、市场体量容量以及资金投入等短板制约其矿产业高质量发展，中国则拥有较强的技术积累、充沛的资金以及优质的设备，但是矿产品供需矛盾存在，尤其是高质量矿产品，而且蒙方矿产开发人力资本不足，中国恰恰拥有人力资源优势，所以，两国经贸合作具有互补性，且经贸合作持续推进。
三、国内地区在中蒙俄交通走廊上的跨境合作布局
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的实质就是要推进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而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实质上就是跨境次区域合作的重要表现。根据跨境次区域合作理论，中蒙俄交通走廊上的地区跨境合作布局就是要加快边境区建设合作，通过将“边境区”发展为“中心区”，形成跨境次区域经济带，进而辐射带动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在跨境次区域合作布局过程中，国内东北地区、华北地区、西北地区等相关省(区)应加强与蒙古国和俄罗斯两国的跨境次区域合作，形成新的区域经济增长极。
(一)东北地区省(市、区)在中蒙俄交通走廊上的跨境合作布局黑龙江积极展开跨境合作布局，加强与蒙俄两国的跨境区域合作。黑龙江省政府在 2017 年 8 月份就已提出要积极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思路，推进黑龙江向北开放，建设形成 “1+4”战略构想，即中俄自贸区、跨境经济合作示范区、沿边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以及欧亚物流中心[10]。在金融合作、文化教育、科技旅游、绿色食品和农业开发、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展开积极合作，进一步拓宽了中蒙俄交通走廊、经济走廊的建设。
(二)华北地区相关省(区、市)在中蒙俄交通走廊上的跨境合作布局内蒙古在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过程中积极开展跨境合作布局，强化与蒙俄双方区域经济合作，形成一批区域合作示范区。其中：内蒙古已经获批的国家重点开放试验区、综合保税区和保税物流中心、边境合作区、边民互市贸易区、经济合作区、中蒙俄合作先导区分别有 2 个、3 个、2 个、6 个、1 个和 1 个，这些区域合作示范区的建设进一步深化了内蒙古与蒙俄两国的贸易合作。而且，铁路、公路、口岸等基础设施稳步推进，如滨洲铁路电气化改造、满洲里— 阿拉坦额莫勒公路等建设进一步打通了内蒙古与蒙俄双方的经济贸易合作通道。在贸易合作领域，内蒙古与“一带一路”65 个国家全部建立了贸易关系，同俄蒙两国的金融合作也在有序展开，同时，在人文交流方面，旅游、展会、艺术交流等都取得了卓越成果[11]。
四、中蒙俄交通走廊跨境合作布局中的问题
(一)蒙古国和俄罗斯基础设施建设有待提高蒙古国和俄罗斯两国尽管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加大了建设力度，但仍有待提高。蒙古国的铁路设备、港口设施以及信息化程度都亟待改善，俄罗斯边境公路与铁路运输能力不足，口岸设施有待升级，东部地区的交通设施陈旧。蒙俄两国共建的乌兰巴托铁路升级项目进展缓慢，中蒙俄经济走廊运输通道也存在设施等级较低以及运输能力不足等问题。中蒙俄三方基础设施建设欠缺统一规划，难以形成区域间及内部的协调布局和有效衔接，而且基础设施建设管理机制不完善，在一定层面不利于三方经济走廊建设。这些都无不说明蒙古国和俄罗斯基础设施建设质量滞后，阻碍中蒙俄经济合作高质量推进[12]。
(二)商品贸易结构比较单一不可否认，尽管中蒙俄经贸合作总量不断增长，但质量结构仍有待进一步提升和优化，贸易结构单一依然是阻碍中蒙俄经贸合作高质量发展问题所在。从中俄商品贸易来看，初级产品贸易是双方贸易的重点，高端产品贸易不足，贸易结构存在一定问题，如 2018 年俄罗斯对中国出口产品超过 50% 为矿产品，而从中国进口的产品主要是以机电产品为主，机电产品进口占比 32.9%。从中蒙商品贸易来看，中方向蒙方出口产品以生活用品为主，自蒙方进口产品则以矿产品、畜牧产品等初级产品为主。相比于蒙古国与俄罗斯，中国的工业体系相对先进，具有一定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而蒙俄两国在资源型产业方面具有一定比较优势，蒙俄两国对中国出口其具有比较优势的煤炭、天然气等矿产资源产品，从中国进口设备、工业产品等相对劣势产品，形成资源优势互补，但是贸易合作多局限于资源贸易和小额贸易。所以，相对而言，中蒙俄三方商品贸易结构比较单一，贸易质量和层次有待升华。
五、中蒙俄跨境合作的发展思路与对策
(一)中蒙俄跨境合作的下一步推进思路从政策沟通层面看，政策沟通是中蒙俄跨境合作的重要保障，三方的政策沟通主要多从宏观层面顶层设计出发考虑，具体到投资保护、货物贸易、技术壁垒、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缺少一定的制度性产品供给，难以落地并转化成实际成果，今后需要在国家宏观战略层面上，以政府之间的合作谅解备忘录形式为抓手深入推进中蒙俄三国战略的深度对接和高质量合作，推进三国合作关系进入新层面，由“虚”转“实”，由“量”到“质”，进一步加强三方务实合作，启动一批具有影响力符合彼此发展利益诉求且条件成熟的项目，加速推进中蒙俄合作和交流，同时也需要依据国际与国内的形势变化定期磋商，为三方合作提供良好的政策指引。
(二)中蒙俄跨境合作的对策一是创新跨境合作机制。一方面，持续推进中蒙俄跨境合作机制建设，建立完善重大项目合作机制及配套支撑政策体系，加强高层磋商和民间组织沟通，形成高水平跨境合作并推进其常态化、机制化发展。另一方面，顺应时代潮流，以创新引领为驱动，以第四次工业革命发展为契机，把握数字经济发展时代潮流，在新技术、新产业领域展开合作布局，加强科技合作和交流，形成新的技术转移机制和人才衔接合作机制。同时，加强三方智库合作，围绕重点环节关键领域展开合作交流，为国家政府与地方企业等提供决策咨询服务，更好的助推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与跨境合作。二是推进绿色合作与发展。未来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与跨境合作是要以高质量合作和发展为导向，那么绿色合作和发展是其必然趋势，也是深入推进三方合作交流、提高经济贸易合作质量、优化合作环境的有力保障。既要在绿色资源信息方面形成共享合作，也要发展绿色金融、绿色产业，提高金融投资的质量和产业发展质量，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提高中蒙俄经济合作质量和效益，进一步优化和提升贸易合作质量，实现中蒙俄经济走廊高质量建设和跨境合作。
参考文献
[ 1 ] 习近平主持中俄蒙三国元首第三次会晤[EB/OL]. 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06/ 23/c_1119101935.htm，2016-06-23.
[ 2 ] 米军，李娜 . 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基础、挑战及路径[J]. 亚太经济，2018(05)：5-12+149.
[ 3 ] 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蒙古国 2020 年版)[EB/OL]. 中国商务部网站，http：//www.mofcom.gov. cn/dl/gbdqzn/upload/mengguguo.pdf，2020-12-22.
《中蒙俄交通走廊建设与跨境合作思路及对策研究》来源：《东北亚论坛》，作者：刘国斌 杨薇臻
